第15章 是人是驴_我在武侠世界当神仙[综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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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是人是驴

  任何一个人,无论他的过去有多威名赫赫、他的未来有多前途无量,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也始终是现在。

  傅闲云也是人,他当然也是如此。

  不过他更看重现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没有过去,也不曾展望过未来。

  在他混沌一片的脑海里,他似乎已经存活了许久,可当他按照朦胧的记忆去按图索骥时,他所到之处,也不过是闻所未闻的陌生人。他已不晓得自己是何方人士、哪年出生,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闲云”这个名字,也是他躺在树下,百无聊赖地观天望月时,被一朵闲适的云彩所吸引而得来的。至于姓氏傅闲云走过许多地方,做过许多事他曾幻想自己能凭虚御风,便自巍峨泰山顶峰一跃而下,摔了个鼻青脸肿,整整躺了三年。他还以为自己力大无穷,于是找了份纤夫的工作,整日里拉着纤绳,嘿咻嘿咻地在河道里劳作。他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活得太辛苦,于是不再劳动,转而去街上要饭,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其余瘦弱的乞丐大多挤不过他,便冲他骂娘。

  傅闲云从不委屈自己,于是旁人骂他没有印象的娘,他就要骂别人的爹。后来,他干脆便给自己取名叫爹闲云,想着等老了以后,别人难免是要叫他老爹的。之后他又在市井里厮混,胡乱听了些之乎者也的学问,久而久之便觉得自己的名字不雅,于是遂改爹为傅,再盛装打扮,果然,往日里将他视作尘埃的人都改口称他先生、公子了。

  不过一件衣衫、一个名字,竟有这般改变。

  傅闲云觉得实在有趣,越发如鱼得水,成日混在人堆里,从东海走到西疆,从昆仑来到岭南,做得了金尊玉贵的上等人,也做得了低入尘埃里的山野客。

  时间流逝着,他的生命也跟着流逝。

  他已记不清他到底为何而出行。

  在外奔波久了,人总是要回家的。无论那个家贫贱还是富贵,无论家中有没有人等待自己,哪怕在战乱中已家破人亡,人至少也该有个故乡,有个念想。

  那么他的家呢

  天下之大,无他不可去之处。

  天下之大,无他可归返之所。

  旭日东升、百川入海、寒冬酷暑、生死轮回,这岂非世间最平凡的规律傅闲云浑浑噩噩,却犹有所感。

  他定是在追求什么东西。

  哪怕他已忘了这个目标,哪怕他已忘了自己,可存在于他心中的,坚定起信念时的那份心情,却残留在他的心底。

  是一往无前的、不惧险阻的,是无所畏惧的、至死不悔的,到底是什么呢

  一觉醒来,傅闲云的脑子里竟只能记起近两年发生的事了。

  他像行尸走肉,行走于苍茫大地,饿了渴了便饮山泉露水,累了乏了便以天地为席。但即使这些,也不是时刻都有的。有东西吃时,他便竭尽所能地吃,饿肚子时,他便数十日不曾进食。

  他疲惫地活着,心却比身体更疲惫,他时常想,干脆死了吧,一了百了。

  于是他便死了。

  可当他又从泥泞中爬出,又从乱坟地里苏醒,他又觉得,死亡太过困难。

  活不得,死不了,于是他只好随波逐流,按着记忆继续走。有时当他踏上一片土地,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熟悉感。但更多时候他走到一半,便已忘记自己要去向何方。

  不知从何时起,众生在他心中也有了区别。

  曾经扑咬啃食他手臂的山君乖巧地驮他越过丛林,他从一双圆睁虎目中竟见到了人的情绪。一匹肠子抛洒了一地的独狼瘫在地上苟延残喘,他感叹一声“可怜”,这狼便不再挣扎,沉沉睡去。

  曾经将他拐进胡同,打断他手脚让他乞讨的莽汉竟在一个黑夜里被众多乞丐包围,他们用残存的肢体去撕扯他,被削去四肢,像一根圆钝棍子一般的那个更是张开嘴,像一只野兽一般扑咬着莽汉的血肉。

  他似有所感,若有所悟,直到有人递给他一碗粥。

  这位公子笑得很温和,不顾他的脏臭,将一摊烂泥般的他从人群中扶起,不但让人喂他喝粥,还悄悄将散碎的铜板银钱塞进了他的手里。

  傅闲云想,大概是他看上去足够可怜。

  第二日,那公子仍然来了。

  他照例布施,一碗清粥又来到傅闲云面前,他打翻粥碗,指着公子的鼻子骂他伪善、虚伪,骂他为富不仁。

  公子听了并不反驳,只是令人给他摔碗时被烫伤的手臂涂上了药膏,又亲自蹲下身子捡起了碗,迎着微微日光对他说道“粮食不易,无论如何,你不该打翻这碗粥。”

  一连数天,公子日日都来。

  他是穷苦百姓眼中的圣人,却依旧温和、有礼、真诚地询问大伙儿愿不愿意跟他回家做工,好养活自己。

  傅闲云也去了。

  那公子竟还记得他,在他领取薪水的时候甚至对他笑了笑,他生命中的苦难仿佛在那一瞬便被驱散,他污浊不堪的心灵,竟也在刹那被重新濯洗荡涤,于是他向公子拜了又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傅闲云想,他好像找到了什么。

  这绝非答案,却已足够接近。

  在离开前,他去了公子家的粮仓,待他离开,这堆积了一半的粮仓便被填满。

  他感到自己空洞的内心,似乎也正在被填满。

  傅闲云做工时经常听到公子念书,曾有一篇言“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又听闻“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这些于傅闲云而言本无触动,可他反正无事要做,于是便跟着照做,日行善事,修习己身。渐渐地又大半载过去,他竟能迷迷糊糊想起三四年前的种种情形了这对于他时常只能短暂储存的记忆而言,实在难得。

  他已忘了最初目的,只想行善事,不追前因,不求后果。

  云霞渐渐变得松软香甜,服食天际紫气更是令他飘飘欲仙,风雪变得调皮可爱,雷霆更是温柔可亲。

  傅闲云仍旧迷惘,他仍旧没有过去,不晓未来。

  可他分明发觉,他已牢牢把握住了现在。

  行他所想,求他所需,去他所想去之处,寻他所想要之物,每日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每夜睡去,都觉分外安心。

  一个隐约的猜测跃然至傅闲云心间。

  傅闲云左想右想,抓耳挠腮,终于明悟。

  这岂非就是大自在。

  朝云渺渺,彩霞兮兮,他沐浴在风中雨里,仙鹤在他身旁齐舞,忽然间,他便记起来了。

  不是前尘旧事,不是年少立志,不是往昔辉煌,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念想,一个平平淡淡的执念。

  在他漩涡般的记忆迷宫里,他曾经追逐着漫天星斗,遥望过煌煌大日,他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我寻觅过、我走过、我追求过,所以我便得到过。”

  仙道、人道、众生之道。

  天心、人心、且看己心。

  茫然一片的眼睛逐渐清明、乱成一团的思绪慢慢清醒,傅闲云一手斩断束缚在他身上的无形枷锁,哈哈笑着大步向前走去。

  陆小凤和花满楼正策马同行傅闲云傅道长的驴子也和两匹高头齐头大马并进。

  陆小凤与花满楼对视一眼,他实在太好奇了,于是扯着嗓子呼唤起倒骑在毛驴身上,正仰躺着打盹的傅道长,“道长,道长,你的驴怎么跑得这么快”

  傅道长揉揉脸,躺在毛驴的背上,嬉笑起来,“因为它是头好驴。”

  他说着,从驴背上一跃而起,单脚站立在这毛驴脑袋上方,弯下腰,伸长双手去捉毛驴两只耳朵,毛驴“欧啊欧啊”地叫唤着,四条腿却不曾停歇,蹄下生风,驮着他向前冲去。

  驴子自两匹马旁越过,刚要再度奔行,嘴套缰绳便被傅道长一把扯住,只听道长说“你这驴儿忒不禁夸,莫非你以为跑赢了马儿便能当马,便可不再做驴”

  花满楼自后方打量着这匹平平无奇却脚力奇快的驴子,便听好友再问“道长和驴儿说这些,它竟也能听得懂人言吗”

  花满楼微微一笑,心想万物有灵,傅道长神异非常,便是能叫毛驴听懂人话也并非不可能。

  傅道长却摇头晃脑起来,“非也非也,陆公子啊,你又怎知道我这驴儿便是真驴”

  陆小凤笑笑,立时顺嘴道“不是驴儿,还是人不成”

  傅道长又一揪毛驴耳朵,伸手拍了拍毛驴毛茸茸的头,见驴子逐渐将步伐调整至与马儿一致,才满意地松开手,回答起陆小凤的问题,“驴儿驮我,我也驮它,是人是驴,又有什么分别”

  说罢他竟从驴背上翻身一跃而下,一手抓住驴子两只后蹄,也不见他如何用力,便真将毛驴负在了背上,和骏马奔驰在一起。

  陆小凤被诙谐的道长惹得刚要大笑,却看见挚友变了脸色,于是顺着花满楼视线望去,只见道长背上驮着的那头毛驴,正双目含泪,死死地盯着自己。

  陆小凤心头一跳。

  那驴子的视线太悲切,情感太真挚,实在匪夷所思。陆小凤慌忙垂下眼,竟不敢与一只畜生对视了。

  花满楼看了陆小凤一眼,只觉得他和自己已想到了一处去。

  驴儿真有这般灵性

  傅道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驴儿到底是人,还是驴

  作者有话要说傅道长正义阵营的扛把子

  想剧情想得头秃tat我这水平干嘛想不开写小说呢以后有机会要写个特别ooc的iao文爽一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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